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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中午十二點,手機鈴聲響起,母親來電,心裡正納悶著,按下通話鍵。
「妳阿嬤嘸去了!」她說。
「啊!何時?」我問。
「前天,是在睡夢中走的,臉色還很漂亮……」母親繼續陳述著,聽起來很平靜,所以我也很平靜,平靜到不起一絲絲波瀾,近乎罪惡。
按下停止鍵。
正午的陽光炙熱,抬頭仰望九月的晴空,湛藍得令人目眩,點綴著幾抹空虛的白雲,我心想,阿嬤現在飄在哪?
身旁的孩子邊打鬧著邊喊好熱好熱,一派天真的模樣。轉身發動我的老爺摩托車,回家。
隔天打電話給母親,試圖安慰她,電話接通後卻吐不出隻字片語,母親說當她看到她的阿母被推進冰櫃的那一刻,心想人活著一輩子那麼長,最後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空間容身啊!就這樣啊……是啊!火化成灰之後就更渺小了,渺如一縷清煙,消散於天地間。
【2011/01/13 聯合報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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